生如夏花

只有这份感情是真的



文：石岡　/　译：生如夏花


————————————
Attention!!
请先读完前一篇——正文《我到底有多么爱你》再来读这篇。
本文是《我到底有多么爱你》的及川视角，有一小部分内容有联动。
————————————






叮——咚——

隔壁病房的服务铃响了，预示着我的一天开始了。



喀啦喀啦


移门猛地被拉开。
这个房间的主人真是不知力道轻重。
然而，这点很早以前就已经习惯，事到如今既不会不愉快也不会介意。

“早上好。感觉如何？”

“嗯……还好……”

他静静地打量着我，样子看上去十分孩子气。长着一张男子气概的脸，拥有一副男子气概的身躯，着实无法用可爱来形容。然而对我来说，他是最心爱、最帅气、最可爱的人。
每天早上看似是要展现同样的表情，而意外地，这个男人表情千变万化。
虽然这种变化大概只有我才能懂。他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都会影响他的心情、他的表情。对我来说，显而易见。
如果跟对方有着十年以上的交情，那么就算并非本意，也能将对方了解地一清二楚。
如果对对方抱有兴趣，怀有好感，那么更不必说，再细微的变化都能了如指掌。


“我是今天担任岩泉先生主治医师性质的人。请多关照。”


“哦……请多关照……”


今天的小岩，岩泉一，似乎心情有些漂浮不安定。
对于这个完全没有真实感的现状，即使理智上能够理解，但感情上还不能接受吧。
稍微过一会儿，等漂浮不定的心情渐渐安定，便会冷静一些了吧。


好了，今天该如何让小岩开心呢？
在病房里独自一人、与世隔绝的他，我能不能拯救他出来，哪怕是一点点？




小岩被送到医院，是高中毕业后没过多久的事情。
是被汽车撞了，还是从步行桥上掉下来，我并不清楚事故的原因。
实际上应该是明白的，但那个时候的我，不管别人跟我说什么，我都完全听不进去。虽然对不起母亲，但那个时候母亲哭着跟我述说事实，我却无意识地拒绝了所有话语。

小岩受了外伤，一周时间不能见客。
阿卷阿松金田一国见，以及其他队友都纷纷发来讯息。
每天，我的手机都传来“要紧吗？”的询问讯息。现在想来，这句话，不仅是询问小岩的情况，更是询问我的状态吧。
完全没有不要紧。
短信、电话，甚至直接跟别人见面时的对话，除了“嗯”“是啊”之类含糊不清的答复，我说不出其他话。

一周后，终于能再次见到小岩了。期间已经听说了小岩丧失了记忆的事，在见面前，医生更加详细地对我们说明了症状。
比之前平静了少许的我，顺畅地消化了医生所说的话，然而拜这番话所赐，我变得非常害怕与小岩见面。
医生说，他，谁都…不记得。
医生还说，如果每失去一次意识，他的记忆都将回到初始状态。

非但不记得我，甚至就算重新认识我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忘记我，与这样的小岩会面，我害怕地不能自己。
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与小岩相见。
怕归怕，但我，更想见他。

站在小岩的病房前，我深深呼吸了口气，给自己打气。
然后我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的瞬间，反射般的缩回了手。
小岩已经不记得我了。
一个不认识的人，门都不敲直接进去，他会觉得吃惊吧。
以前，进入小岩房间时，甚至是去浴室借肥皂时，从来都没有敲过门。“小岩，进来了哦——”然后不等回答就进门已经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还没重新见到小岩，我就以亲身体会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咚咚

敲门声比想象中要小。没有回音。他听到了没有阿？
正在我担心时，移门猛地被拉开。

喀啦喀啦

“…………”

“…………”

“请进。”


好久不见的小岩，单从外表看，看不出已经失忆。
他头上包着绷带，其他地方看不出有伤。

小岩坐到床上，示意我坐到房内仅有的一把椅子上。
我便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以前，小岩坐到床上的话，我总是坐到他床边的地板上的。
还有一点，也让我感觉到我与他之间的鸿沟。


“请问你是……我的朋友吗？”

“是阿！所以别跟我说敬语了，叫我及川啊！小岩！”

“…………小岩…………”

听到我叫他“小岩”，他皱起了眉毛。
跟我第一次这么叫他时一个表情，不知怎的，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面对像对待陌生人般对待我的小岩，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毫不客气地，爽朗地笑对他。
这样的举动起了作用，过了一阵子小岩终于对我打开了心扉。
“你真是个令人遗憾的家伙啊——”
“你真的是我朋友吗？其实是个捣蛋鬼吧？”
虽然不像往常一样打我，但是这么贬我的小岩，就是往常那个我认识的小岩。


小岩的母亲好像上午早些时候来过，跟我刚好错过了，傍晚天空染上橙色的时候，她又提着慰问品过来了。

“阿徹，你来了啊……谢谢…”

她温柔地笑，但她的笑容里却掩饰不住对我的歉意。
如果现在小岩不在场的话，她一定说出抱歉的话了吧。
明明小岩的母亲，一点错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难得来了，两个人好好说说话。我待会再来。”


她把带来的点心递给我和小岩后，很快便出门了。
明明不用在意我啊。
许是心里所想的话无意识地说出了口，小岩苦笑着说：
“你真是厚脸皮啊”

“我也想跟小岩在一起嘛——”

“噁心”

这么说着，两人一起笑起来。

这样的场景，每天，每天，都在重复上演。








＊＊＊＊＊＊＊＊＊＊＊＊






“这是阿卷，这是阿松！”

“阿卷……阿松……”

“不对不对，岩泉不对啦。你以前是叫我花卷的。”

“你以前是叫我松川的。叫我松川吧。”

这会儿正是大学开学前的春假。
所以阿卷和阿松，虽然比不上我，但是也会频繁地来看望小岩。

两人虽然不会在态度和表情上表现出来，但是每次来，眼眸深处却透着动摇。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与小岩的初次见面，不是这么容易就能适应的。
小岩的父母，也是，每次都看起来像是强忍着泪水。

而我，和他们不同，我每天都笑着。
我从来没有哭过，甚至不知道哭这个字怎么写。
每天，与小岩见面，说笑着，一点点打开他的心扉，想着“还差一点点就能关系好到让他叫我朋友了吧”的时候，一天就这样落幕了。
下一天，再下一天，每天都重复如此，但我却从不曾掉泪。

也许我们看起来像是大人了吧，即使没有监护人的陪同，医院的医生也给出了让小岩外出的许可。

不用说，我带他去了市民体育馆。

时隔许久的托球，小岩一如既然地精准地扣出去。

此时此景，我竟有些想哭。









“及川，你不要紧吧？”

“要紧……是指什么？”

“…………”

“？”

“……你打算持续到什么时候？”



春意渐浓。
我的大学，明天就要开学了。

“啊——，大学会好好去上的！排球也会用心打。不然的话小岩会生气的……”

“是吗……”

“暂时不能经常见面了，所以今天是来道别的。”

“……松川很担心你啊”

“哈哈哈。阿卷不是也在担心我嘛。谢谢啊。不要紧的，大学会好好去的。”

“……才没担心你呢”


我知道，阿卷很担心我和小岩。
不，事实上，比起小岩，他更担心我吧。
小岩的父亲、母亲，以前的队友们，每次每次，无不以担心的眼神看着我。

但是，只有阿卷和阿松，担心我的理由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有比其他人更担心我的理由。
这些，我都明白。


“…………我啊，觉得小岩能活着实在是太好了。”

“…………”

“以前，有时候，简直像个傻瓜一样，脑子里总是想着要跟他做爱，想着要与他亲吻，而现在，我只是感谢上苍，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把我们两人的关系告诉过任何人。
没告诉过阿卷和阿松，没告诉过家人，没告诉过任何人。
这件事，有小岩和我两个人知道就够了，没有必要跟周围宣扬。
但是，阿卷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这点，我清楚。
看表情马上就能明白了。
于是，我回想着阿卷觉察到我们关系的前一天到底做了些什么时，想到了，两人单独留下练习，结束后，我亲吻了小岩。
大概，是被看到了。我立刻检讨了自己。
但是并没有想要去封口。
而阿卷，大概跟阿松也说了，却应该是没有跟其他人提过这件事。


然而，其实被别人知道了也挺好。
虽说只有我和小岩两人知道就够了，但是，其实我是暗自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也说不定。

“……原来你知道啊……亏我还装作啥都不知道呢。话说回来，你真是，性格太差劲了。”

“我跟小岩不一样，我可擅长观察别人的表情了——”


假如，我和小岩的关系，只有我们两人知道；
假如，除了我们两人，谁都不知道；
假如，阿卷那天没有看到我们…………


“怎样？看起来像是在交往吗？

“…………都被我看到那样的场景了”




看吧，我并不是在做美梦。

事实上，我们的确相恋着。

虽然只有淡淡的回忆。
淡到哪天消失殆尽，也不奇怪。










“那我回去了。”

“不见下小岩吗？”

“不是说了嘛，让你们两人独处。”

阿卷今天并不是来看小岩的。
而是，专程来见我的。


“谢谢，再见。”


目送阿卷离开后，跟往常一样，敲了敲他病房的门。



“午安，小岩。”

“……你好”


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强行咽下了这句话，坐到椅子上，并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说：
“今天我带了中学的相册来！一起看吧！”

“嗯。thank you……”


小岩害羞似的嘟起了嘴，探出身子来看相册。

一页一页翻着相册，把映有小岩的照片一枚一枚缓缓地展现在他面前。

这是入学式时拍的哦，这是合宿学习的时候拍的哦，这是学园祭的时候拍的哦，这是球技大会时拍的哦……
我用手指描摹着，我们两人共同的回忆。

照片里，我基本上都在小岩的身边。果然，就算是丧失了记忆，小岩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呐，当时真的很开心哦”

“是吗……”

“不记得吗？”

“…………”

“没关系啦，下次想起来就好了。”

呐小岩，不记得吗？
想不起来吗？

再怎么问，小岩的回答都不会改变的：
“对不起……”


我并不是为了要让小岩露出这样的表情而来的。
我并不是为了让他抱有这样的感情才来的。
小岩低着头，表面是在看相册，其实并没有在看。
我也是一样。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啪嗒，相册上，水珠落下。

却不知道，到底是谁落下的。












那一天，我向小岩道别了。












＊＊＊＊＊＊＊＊＊＊＊＊






得到了医院院长的许可，取得了我父母、以及小岩父母的同意，我正式告别了小岩。



医院方面说，亲属能照顾他是最好的，所以很快就同意了，并说，会尽量协助我。
我的父母，我以为他们绝对会反对。没想到，他们只是要我答应，只要不中途而废就随我怎么做。
大概他们是知道，只要是我决定了的事，就是用杠杆都翘不动。

而小岩的父母，一直到最后都是反对的。
本来小岩的母亲打算辞掉工作照顾小岩，我任性地恳求他们让我来。
我说，不是为了小岩，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绝对不会后悔，一次又一次地恳求他们。
但是，他们始终不肯点头，直到我从大学退学的消息传到他们的耳里，总算接受了我。
虽然他们比我亲生父母还要生气，但是，“都做到这地步了让我们怎么拒绝”，他们无奈地放弃阻止我了。
最后，一、作为打工照顾，不得拒绝金钱收入；二、如果觉得辛苦、厌倦了，立马停止——以这两个条件为前提，我开始了与小岩的新关系。









“早上好。感觉如何？”

“一般……”

“我是今天担任岩泉先生主治医师性质的人。名字是及川徹。请多关照。”

“…………请多关照，及川医生……”







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至少，我周围的人，似乎并不赞同我的做法。

对也好，错也罢，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待在小岩的身边。
我想要陪伴在小岩的左右。

然而我却没有想到，这份单纯的心情，竟是如此地苦涩。


我能为小岩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

即便如此，我还是每天每天重复着扮演医生的角色。
只要带着小岩去体育馆打排球，小岩一定会绽放笑颜。
小岩的父母来看望他，小岩必定会表达他的感激之情。
对我也是，小岩每天都说着感谢我的话。
然而，如果有一天小岩的记忆恢复的话，一定会暴怒的吧，一定会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排球怎么了，大学怎么了……
小岩一定会难过的吧。
即便如此，我仍是想要陪伴在小岩的身边。
这只是我的任性罢了。
我无视着小岩的心情，从不间断地做着这些他并不期望的事情。

我无数次地想，我好想一如既往普普通通地叫他“小岩”。
我无数次地想，他能一如既往普普通通地叫我“及川”就好了。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有时候甚至想大哭一场，却仍是强忍着眼泪。
即便如此，我也从不曾想过要离开小岩的身边。
即便如此，我也从不曾有过“早知如此苦涩，一开始就不见小岩便好了”的想法。
即便如此，我也从不曾希望小岩知晓我待在这里的意义。


我的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己想要做的事就一定要贯彻到底。
对也好，错也罢，哪怕是把别人也卷进来也无所谓。
不管小岩有记忆也好，无记忆也罢，对小岩的心情无视到底。
反正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
很早以前，一直以来，我就是这样。





是的……很早以前，一直以来，就是如此。





什么嘛，跟小岩失忆完全没有关系嘛。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笑了。
心情略微放松了些。


即使小岩面对我的眼神变了，语气变了，称呼变了，
即使小岩对我的心，也变了，


但是，有一点，只有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







叮——咚——

隔壁病房的服务铃响了，预示着我的一天开始了。



喀啦喀啦


移门猛地被拉开。
这个房间的主人真是不知力道轻重。
然而，这点很早以前就已经习惯，事到如今既不会不愉快也不会介意。

“早上好。感觉如何？”

“………………一般”


都跟对方有着十年以上的交情了，就算并非本意，也能将对方了解地一清二楚。
更何况对对方抱有兴趣，怀有好感，那更不必说，再细微的变化都能了如指掌。
跟昨天大相径庭，今天的小岩好像心情不太好。



“………………”

“…………我是今天担任岩泉先生主治医师性质的人。今天一天时间，请多关照。您也许觉得很震惊，但是生命并没有危险，所以请别太沮丧了……”






是由于突然面对这样没有真实感的状况，而感受到了压力吗？
小岩的眉间深深地皱着。
如此毫不掩饰显露在外的态度，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


今天也带着小岩去体育馆，打排球吧。
这样的话，他大概能愉快地扣球，愉快地笑，消散压力。


我能为他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在病房里独自一人、与世隔绝的他，我也许根本无法拯救他出来。


即便如此，尚有一件事情是我能够做的。

这一点一直都没有改变。只要让我能陪伴在小岩身边，就足够了。


















我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他。























“及川，……早”













＊＊＊＊＊＊＊＊＊＊＊＊
————————————

译后记：

这篇文章满溢着及川对小岩的爱，不知道我的翻译有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爱？

我自己特别喜欢及川说的这句话→
“以前，有时候，简直像个傻瓜一样，脑子里总是想着要跟他做爱，想着要与他亲吻，而现在，我只是感谢上苍，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大概有人很关心最后小岩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作者的确是写了第三篇，交代了故事的结局，给了他们一个HE。我觉得有些蛇足了，就不打算全翻了。总之最后，小岩在正文的一年后，也就是失忆了五年后恢复了记忆。在最下面会粗略交代一下始末，翻一下END，很粗略。

这次翻得比较快，有错误的地方欢迎指正。

及川的生日，想翻一篇满溢着小岩对及川的爱的文章。











＊＊＊＊＊＊

（在正文之后，小岩一直都管及川叫“及川”，也不用敬语了。及川也一直都叫他“小岩”。这样过了一年，有一天，小岩突然能记起“昨天”发生的事了，渐渐好转。虽然想不起以前的事，但不会再忘记现在发生的事了。）


（以下旁白都是及川视角）


小岩出院了，我也回家了。没有小岩的医院，我也没必要待下去了，我打算在小岩父亲所在的公司就职。


（这天，岩泉去及川家。及川家里只有及川一个人。）

“及川，我应该好好尽孝。”

“是啊，好好工作，待在阿姨身边”

“说的是啊” 小岩自嘲地笑。

“……小岩，怎么了？”

“尽孝是以后的事。现在先工作赚钱”

“是啊，慢慢来”

“嗯。要多少年以后都不知道”

“我打算出宫城县”
小岩笑得很灿烂。感觉第一次看他这么笑。我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我甚至想着，记忆什么的不恢复也挺好的。

“为什么要上京？”
为什么？那里既没有父母也没有朋友，为什么非去不可。
对于没有以前记忆的小岩来说，可以依靠的只有我们，为什么要去谁也不在的异邦？
而且我不想再跟小岩分开了。

“宫城县有局限性啊，上京发挥空间大”

“上京干什么呢？”

“工作”

“这我知道啊。” 哪里不能工作，为什么非要离开宫城县。在家乡多好啊，而且我也在身边。

小岩的表情略微变了。
他的意志不会动摇，我懂。

“呐，及川”

“什么”

“我能为你做什么？”

“别岔开话题啊”

“没岔开话题”

这五年来，我不是为了图他回报才待在他身边。
我只是想待在他身边。
跟每天记忆清零，不记得我的小岩在一起，说不难过是假的。
不存在什么单纯美好的回忆。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待在他身边。
不是为了他。
只是为了我自己。只是希望自己最珍惜的人能够幸福，仅此而已。
我做了那么多，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单单纯纯为了我自己，我才一直待在小岩身边。

“及川，你跟我一起去”

“…………你在说什么啊。不用了，你不用在意我……”

“从今往后，一直跟我一起生活。求你了”
小岩无视我的话，说得真挚，并略略低下头。

“…………所以说不用了啦。我会偶尔去看你的。你不用管我……”

读不出小岩的表情。
视线模糊。
小岩说的那番出乎意料的话，让我高兴的话。
但是我并不是为了让他这么说才陪在他身边的。
小岩明白。
能够维持现有记忆的小岩一定能明白。
小岩明白，我到底有多么爱他。
所以他才那么说。

小岩太善良了。

“不好，我就要管。然后，你接着打排球”

“为什么……”

“打着排球的你，我最喜欢了”

以前顶多是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这次终于划过脸庞。
我悠悠地摇头，一滴，两滴，又落下来。


“对不起啊，及川。真的抱歉”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忘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都说了，别说了”

“别哭了，及川” 这么说着，小岩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及川，对不起”

“……所以说，别再说了”

小岩用手指抹着我的眼泪，不停地道歉。我抬眼看他，他果然也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小岩、”

“及川，对不起。这五年来，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他用手胡乱地擦了擦早已濡湿的脸庞。

“我全部想起来了。你的事情，这五年的事情，全部”

谢谢你。

面对灿烂地笑着跟我道谢的小岩，我也想笑着回：欢迎回来，小岩。

然而，却发不出声音。

这时，听到了小岩的声音：“我一直都很幸福”

完